命中注定
在冬日放學的路途中,他原先對這在馬路上擺攤位的無名算命師並不感興趣,只想趕快回家開暖爐取暖,再吃著冰箱裡喜愛的甜點度過夜晚。
可這算命師卻一眼也不眨的直瞧著自己,感到有麻煩要襲來的他打算快步離去時,算命師講了「那位黑髮小哥,你的話不用錢喔?」的鬼話,而他對這突來的狀況還來不及做出反應,身旁的朋友韓吉卻感到有趣般,竟把他推向攤位前坐下後詢問算命師他的命運如何。
為此里維不悅地皺著眉,不就是一些騙人的把戲?內心正對算命師嗤之以鼻之際,算命師又說了第二句。
「帥氣的小哥,你現在才十五歲吧?你會在十五年後的一間店裡遇到你命中注定的人,而且是同性。」
雙眸從原本打量著攤位的招牌慢慢轉為看向眼前的算命師,他,是不是聽錯了?
「……哈?同性?」如果說眼神可以殺人,相信眼前的這位一定已經被里維給殺得連渣都不剩,韓吉在旁邊默默觀察著里維的情緒。
算命師不畏懼的繼續說著,「你會在一間店遇上一名小你十歲的男子,而那名男子就是你的命定之人……」
算命師尚未語畢,怒不可遷的里維沒耐心繼續聽他講下去,站起身來調整好背包的角度,大步離去前還抓著對算命師這一席話愣住的韓吉,「喂,走了!妳還想聽他在那邊鬼扯些什麼?」
「欸——等等!我還想繼續聽啊!里維你別拉著我!免費的不聽白不聽……里……」
比他還小的命中之人?竟然還是同性?在十五年後?這種話那算命師也講得出來?搖搖頭想將恐怖的話給揮趕出腦袋,里維忍不住嘖了一下嘴,邊走邊罵還被他拖著走的韓吉多管閒事。
而漸漸遠去的兩人都沒注意到算命師露出帶笑的神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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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艾爾文那禿子……情人節加什麼班……嘖。」如果害他買不到情人節當日限定的巧克力塔,艾爾文就死定了。
邁出的步伐漸漸加快,不高的身形在滿滿的人群中顯得特別嬌小,跟身旁雙雙對對的情人相比之下,讓隻身一人的他多少感到格格不入,要不是他喜愛的蛋糕店推出他心繫已久的情人節蛋糕,他也不會在這充滿甜蜜氣氛的時節在街上晃來晃去。
……在一個轉角就能到那間店了,祈禱等等進到店裡還有限量的巧克力塔讓他買到,里維耐著焦慮的心情快步走去,拉高圍在脖子上的深色圍巾,讓因下雪給凍得通紅的鼻子能遮住冷風。
看到招牌還亮著,里維伸出手推開店面的門,或許是因為時間過晚的關係,裏頭只有小貓兩三隻,但里維才不管那些,一踏進店面的他就急著看著展示櫃裡的蛋糕,找尋那限定的巧克力塔。
在看過一輪後,里維在最右邊的位置看到了剩下最後一個的巧克力塔,欣喜的情緒讓他微微勾起了嘴角,正打算開口時,身旁傳來了溫和的低沉嗓音,如果只論聲音的話,是他會喜歡的聲線,但那人卻講出讓他跌落谷底的話句。
「不好意思,我要這個限定的巧克力塔。」
「哎,這是最後一個了,客人您真幸運!」隨後是店員打開櫥窗的聲音,再來是鈔票摩擦出的聲響,再最後是收銀機的機械聲及店員親切的祝賀。
張開的雙唇因傻住而未闔起,里維不敢置信地看著那人正準備拿著蛋糕走出店外,滿心的期待在這一刻碎的透徹。
巧克力塔……我的……巧克力塔……
里維過於直接的視線讓艾倫皺起眉頭看了過去,這才發現里維正死盯著自己提著的蛋糕,然後再將他失落的表情收入眼裡,雖然他並沒有過多的表情,但艾倫可以很確定那人相當失望自己買走了最後一個巧克力塔,圓潤的金燦瞳眸靈活的轉了一圈後,艾倫決定向前朝正準備走人的里維搭話。
「……先生?」
垮下肩膀的里維心灰意冷的打算離開店裡回家去,突然被一隻大掌拍了拍自己的肩頭,里維無精打采的抬眸看向聲音的來源。
「不介意的話,一起吃吧?」艾倫靦腆地朝他笑了笑,並將手中的禮盒提高到他眼前,微微的晃了幾下,再道出邀請。
那大概是里維活的這三十個年頭裡聽過最讓人感動的話語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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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……真的可以嗎?你女友不會介意?」儘管很想吃,里維還是禮貌地詢問了一下,怕那人會因為蛋糕少了一塊而被女友責罵。
兩人就這麼坐在外頭的椅子上,里維朝坐在自己身旁的男子看去,發現男子有著一頭中分的棕髮,在燈光照耀及風的吹拂下,他可以知道男子的髮質好得令人羨慕,再聽到他的詢問後男子轉頭看向自己時的雙眼,是令人忍不住多看幾眼的燦金色,而他的雙唇從方才開始就掛著淺淺的微笑。
「沒關係的,我沒有女朋友,這蛋糕只是我單純想買來吃的。」緩緩向里維解釋著,艾倫低頭拆開包裝,並切下一大塊蛋糕給里維,等里維拿好後,再切下一塊屬於自己的,並開始吃了起來。
里維見這般情景,也放心地切了一小塊放入嘴裡,反正不會被罵就好,有蛋糕吃何樂不為?在吃下第一口後,里維被嘴裡久久不散地濃郁巧克力香給迷住,邊品嘗邊開始和身旁的男子聊起天來。
「謝謝啊……話說你叫什麼名字?多大了?」
像是有些訝異他突來的搭話,艾倫一瞬間微微瞪大了雙眼,隨後又切了一口蛋糕後開口回答里維的疑問,「我叫艾倫.耶格爾,今年三月底就剛好滿二十歲了,您呢?」
「里維,叫我里維就好了,我今年三十歲……」……等等。
二十歲跟三十歲差了十歲?在一間店遇到?同性?
腦中突然閃過一些片段,已被遺忘許久的算命師的話突然清晰了起來,里維停下動作,傻楞楞的看向艾倫。
「命定之人……嗎?」喃喃道出話語,里維直盯著艾倫不放,對於算命師的話,里維感到意外,原來他講的話都是真的?
「什麼?不好意思,風太大了沒聽清楚……」艾倫湊近里維想聽清楚對方在說些什麼,毫無知覺此時的距離太過接近,里維的心跳被突來的靠近給影響,不自覺的加快了速度。
「……沒事。」
「沒事就好,話說這蛋糕真好吃呢……對了!忘記跟您說一件事了。」艾倫的雙眸帶著笑,對著里維認真地說道。
「雖然我們剛剛才認識,但還是祝您情人節快樂,謝謝里維先生陪我一起吃蛋糕度過情人節啊,果然有人陪的蛋糕吃起來才特別好吃呢。」
——啊啊。
果然人不能太鐵齒,在這短短的半小時之內,里維體會了何謂一見鍾情,從沒想過這詞能套用到自己身上,也沒想過那算命師的話竟然會成真。
「不……我才要感謝你大方地和我分享這塊蛋糕,謝謝啊。」
「……那個,留個電話吧?」
聽到這番話的艾倫,先是眨了眨像是會說話般的大眼,隨後瞇起雙眼朝里維燦笑著,完全沒被里維的疑問給嚇住。
「里維先生要是不介意的話,當然可以!」
里維藏在圍巾裡的嘴角,忍不住上揚了幾度,緩緩道出祝賀。
「情人節快樂,艾倫。」
2015-02-15